天涯巴士

穿越身体,直达灵魂

第46章 偶尔的承诺

向来不喜欢说太多心里话,说的多了,未免矫情,即使在喝大的时候,也从不向谁袒露心声。我认为最好的状态是谁也不必说什么,你知道,我明白。毕竟语言廉价,喜欢堆砌的多是骗子。


但如果两个人都在装傻充楞,那似乎也谈不上是所谓的真诚,结局大概就是难得糊涂。所以我说了,我是怎么想的,什么感受,统统告诉了对方。当你没有秘密的时候,不再矜持不再装逼的时候,你也就卸下了最后的铠甲。


我的话多少还是触动了他,情浓之中,他说他愿意给我时间,多久都可以,他说他想跟我在一起,认认真真的。


这算不算是“承诺”?但承诺也不能使我彻底心安,承诺像麻药,只让人失去一时的痛觉,总有过期失效的时候。毕竟他自诩是直的,爱上一个“直人”,注定每时每刻都如履薄冰。


承诺又是最好的催化剂,它能让人在感情上更快速地沦陷。连续两天,我们没有出门。小别重逢,再加一顿感性抒发后,两个人都兴趣高涨。


窗帘紧闭,也不开灯,分不清白天黑夜,时间静止。手机静音,任何人不得打扰,只有在饿了的时候,才叫个外卖。整整两天,我们真空相对,每次都试图将对方吸干喝净,每次都到精疲力竭。


有过第一次的经历,我没那么紧张了,他也完全不抵触了。我更喜欢在上边,但是他不愿意,连试一次都不同意,为了他,角色什么的,也就只能忍了。


男人狂纵起来,像动物,没了衣服的遮盖,没了礼仪的约束,就只剩下最最原始的野兽形态。两个人是纠缠,也是战争,是生死。


他揽着我的肩躺着,气喘未定:“真希望明天不要来,就这样,一直到死。”


“一直下去,真的会死”,我跟他开着玩笑。


“你这就不行了?”他有点儿调薪地问。


“我是不行了,哪像你,胃口那么大。”


“谁胃口大了?是谁舔着脸让我上的,不上还不乐意。”


“去你大爷大!我他妈这次想上你了行不行。”说着,就已经翻到他的身上,一手揽过,作势要C了他。他力气很大,抱着我在床上翻了一翻,我又被压在他的身下。


“你丫这是吃什么了,劲儿可真够大的。”


“你说我吃什么了?吃了你的’大力丸’,喝了你的’神仙水’啊。”他手按住我,再次揉起来。


“别了别了,歇一会儿吧,真是不行了。”我用力挪开他的手,实在没有精力再来一次了。


他松开我,下床,把窗帘拉开,打开一扇窗户。顿时,屋里亮堂了,一股清冷的空气窜了进来。我打了个寒颤,拉开被子,盖在身上。他也跳上床来,钻进我的被子里。墙上钟表的指针指向下午四点钟。


“好像是阴天,外面可真够冷的。”他望着窗口说。


“嗯,还好不用出门。”


“明天,明天就得上班儿了。”


“没事儿,我不烦工作,而且咱俩在一个公司,每天上班儿都能随时见到你,挺好的。”


“我讨厌上班儿,工作是件毫无意义的事,简直耗费生命。要不是为了赚钱,我宁愿去当一个园艺工。”


“好想法。不过,我可不想当什么园艺工,要是有可能,我更愿意做个漫画家什么的,自由职业。”


“你会画画?”


“不会啊,跟你一样,做白日梦呢。”


“真希望明天不要来”,他再一次感叹。


“你喜欢今天多过明天?如果你愿意,可以把明天过得和今天一样。”


“哪有那么轻松,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,明天有明天要面对的问题,该发生的总会发生,只有阻止未来,才能维持现在。现在,就挺好的。”


“你到底在担心什么?”


“没事儿”,他略有迟疑。“你饿吗?我订个饭。”


被他这么一问,还真是有点饿了,就让他叫了外卖。


等外卖的时间,他去冲了个澡,出来后穿了件灰色运动裤、一件旧衬衣,在屋里晃来晃去。两件风格迥异的衣服穿在他身上,一点儿都不显得奇怪,反而让他看起来潇洒帅气。我还裹着薄被子,在床上坐着,舍不得离开那片厮杀过的“战场”。


他站到窗户前,手插口袋,望向外面。我望着他的背影,心里觉得暖暖的,跟他打趣着:“你穿衣服样子跟不穿衣服的样子,还真是不一样。”


“有什么不一样的。”


“穿衣服的样子,看起来挺稳重的,还有那么一点儿高冷;不穿衣服的样子,就像……”


“像什么?”他回过头来问。


“就有点儿像AV男优。”


“去去去,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。”


“我是说,你不穿衣服的时候特性感。”


“性感个屁,你也不看看你自己?你穿不穿衣服,都一副骚浪贱的样子。”


“还是你狠。”他一句“骚浪贱”直接把我逗乐了,我知道自己平时其实挺爷们的,至少在外面装也得装得像那么回事儿。


他接了些热水,递到我手上,然后坐到床边,低着头,眼神出离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
“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铁直吗?”我小心翼翼地问。


“什么铁直?”


“就是只喜欢女的,不接受男人啊。”


他抬头看了我一眼,又望向别处:“人是复杂的动物。”


“说的什么废话,什么叫’人是复杂的动物’?我就问你,你现在是怎么想的。”


“什么直不直弯不弯的,纠结这些你不觉得很幼稚吗?我刚不是说过了,现在就挺好的。”


“以后呢?”


“我希望,没有以后,没有明天。”话题又他妈绕了回去,简直没法沟通。


见我不太高兴了,他攥起我的手,正儿八经地说道:“别再问这些问题了行吗?你不是不知道,这段时间,除了你,我没跟任何人有过来往。别说找女人,我连想都没有再想过,就连打fj的时候想的都是你。


“你非要让我承认自己是txl?我不知道我是不是,我能跟你做那种事儿,但我真接受不了男的,我是说接受不了别的男的,想想都觉得恶心。你说,我这算是什么?”


我无言以对,这到底算什么呢?突然,响起一阵敲门声。“外卖到了”,他站起身,去开门。


我躲在屋里,刚才的对话让我陷入了深思。是啊,干嘛非要纠结“是不是”的问题,这还真是一个复杂的问题——此时是,彼时可能就不是,对这个人来说是;对另外一个人来说,可能就不是。


门口的说话声没断,他跟一送外卖的有什么好说的,这么长时间不进来?我裹着被子,出去一看究竟。结果这一出去,还真是吃了一大惊!哪是什么送外卖的,是他妈我爸!


老头子穿得人模狗样的,傻子一样地站门口,手里还提着一大篓子螃蟹,正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着。看见我出来,立刻抬高嗓门囔起来:“怎么回事儿啊你,电话打了一下午,不接。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呢?”


“我,我,我手机坏了,正准备换新的呢。”


“不找你,手机也不坏,一找你,手机就出问题,怎么那么巧!”


“是真的。”


“这位是谁呀,说是在这儿租房的”,他看着韩文珺问。


“是,是我一朋友,在我这儿玩两天。”


“我还以为走错门了呢。”


站一边儿的韩文君不停招呼着:“叔叔,进屋里说话。”


他这才肯进来,眼睛不停瞟向我:“干嘛呢你这是,没穿衣服啊?”


“啊,那个,我睡午觉来着,刚醒。”


“都几点了,还睡午觉,晚上不睡,白天不起,这就是你们这帮孩子的生活节奏,大好的时光都给荒废了。也老大不小了,干点儿正事儿吧啊。”


“知道了。”我把被子裹得更紧些,生怕他看出来我其实一丝不挂。


他把螃蟹搬到饭桌旁,唠叨着:“今天早上,有人给家里送了几箱子螃蟹,刚从大连空运过来的。想让叫你回去一块吃,结果你手机一直打不通,只好我给你送过来了。 ”


“你们吃吧,我也不爱吃螃蟹。”


“是这个季节,图个新鲜。到时候叫上你的朋友们一块过来,热闹热闹。你会做吗?”


“会会会,蒸就好了,蒸的好吃。”我胡乱答着,巴不得他赶紧走。


“蒸煮炒都可以,你要是不会做,我就让你阿姨过来给你们做好了。”


“不用不用,会做会做。”


“那好吧,你们自己弄吧。回头把手机修了或者换了,别再闹什么’失踪’了,要是再有下回,你也就别在外面住了,跟我们回家住去。”


“知道了。”


他拍拍手上的灰尘,又站在原地环视了一下整个屋子,才往外走。临出门时,想起来什么似得说:“在家里,还是把衣服穿起来,不穿衣服像什么样子?”


“知道了。”


送走了老头子,如释重负。韩文珺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,长舒一口气。


“你爸?”


“是啊。”


“这不是对你挺好的吗,还送了螃蟹。”


“哼,表面现象。”我没有跟他解释太多,他毕竟只是个局外人。正说着,门又响了,这次真的是外卖。


外卖并不好吃,胡乱吃了点儿,我们就又上床了。过度狂欢后,极容易疲累,不到十一点,就都睡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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